春风满面的黄泉川哼着曲儿开车回到了父母家的楼下,然而她却并没有急着上去,而是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扯开了自己的领带,一边解着自己外套的纽扣,一边把塞在裤腰里的衣摆往外扯,看了看后视镜里映出的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才满意地下车,摆出一副颓废的样子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泉川啊,回来啦?怎么……你怎么搞成了这样?”
听到女儿回家的响动的黄太太正开心地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打算问问黄泉川今天的感觉,却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女儿这落魄的样子,当即就吓得跳脚。
“怎么了?!是不是对方强迫你了?!”
“强迫什么啊,谁能强迫你女儿。”
黄泉川悻悻地瞥了一眼看着报纸不发一语的黄老先生,要不是他昨晚落跑卖女儿,她又何至于此的?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黄泉川极其没形象地往家里的木沙发上一瘫,那副粗犷豪迈的模样让黄太太觉得实在是辣眼睛没法看,摸不清头脑的黄太太,也懒得去斥责自家女儿这极其没有女人味的动作,只是一把将黄泉川扯起来让她坐好。
“到底咋了。”
“妈啊,你让我相亲,ok,我可以去,可是你让我去相一个印堂发黑的人也就算了,我还可以替他解决,但你给我找了一个我们事务所对手公司的老板的徒弟的堂哥当相亲对象?你是让我去相亲呐?明明是让我去替人消灾顺便下半辈子不得安宁的!”
“什么对手公司?到底你在说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现在听不懂你说话了?”
黄太太看自己女儿这副样子就觉得难受,不是伤心,是膈应,总觉这娃是越长越歪了。
再看一眼又歪在沙发里,宛若咸鱼一般瘫倒的女儿,黄太太是彻底觉得扎眼了,只好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小兔崽子,发生了什么给我从实招来。”
“你让我组织组织语言。”
黄泉川看着明显觉得自己磕碜的老妈,回想起今天一天里发生的事,沉默着整理自己语言,毕竟有些事能说,而有些事说了只怕是要被打断腿。
事情还得从早上说起。
要说回到父母家里后,充满活力的一天当然要从被唠叨醒的早晨开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然后是母亲大人夺命连环吼,外加一套性感的红色吊带裙和十厘米的高跟鞋。
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硬是被自家老妈套上了一身妖艳打扮里的自己,黄泉川恶狠狠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告诉尚未睡醒的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然而脚踝部传来的抗议的疼痛以及窗口微风带来的冷意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
……
“啊!!!!”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要穿裙子!高跟鞋?妈你是要谋杀我吗?!”
“死丫头!你可是一个大姑娘!相亲不穿女人点你还要穿一套西装弄的跟男人婆似的?!”
“相什么亲!现在是自由恋爱!我就是去看看而已!我不可能一辈子穿裙子,如果连我穿西装都接受不了还过什么日子!我西装呢?!”
“送干洗了!”
“爸!你衣服给我!”
“啥?你们娘俩闹怎么还有我的事?”
随着黄泉川一声破空的,尖锐的惨叫,黄泉川被折腾得不得安宁的一天算是彻底拉开了帷幕。
将车子停在咖啡馆外的泊车位里,凯雷德的女主人却迟迟没有下车,反而是越发握紧了方向盘,一副下一秒就要开车逃离的模样。
终于,犹豫了足足半分钟后,黄泉川才带着慷慨赴死的表情把车熄了火。
说实话,她非常反感父母亲戚安排的相亲,除了感觉自己失去了某种自由之外,这还让她想起了一些迟早要面对,但她不打算在现在面对的问题。
她不喜欢男人,但她同时也是个被誉为律政届新星的律师,上头有老板有父母。
她还没有独立开事务所的资历,也还没打算和父母闹僵——在她还没有女朋友以前。
要知道黄泉川对失控的态势有一种恐惧感。
试想一下,当从事行业内没有了自己立足的地位,然后回到家再被老妈打断一条腿。
想到此处黄泉川忍不住虎躯一震,一股冷意爬上了她的脊背。
行吧,就算是应付,也得去看看不是?
可是……这种厌恶的感觉要怎么说呢?
黄泉川冷着一张脸,翘着腿坐在椅子里,端着一杯咖啡搅动着里面深棕色的香醇液体,甚至不愿意抬头去看对面迟到的男人一眼。
和女人有约居然还迟到?这种男人也能找到女朋友?
“不好意思啊,我迟到了!”
男人快步地走到了黄泉川面前,一眼就认出了目标的行为让黄泉川有些嗤之以鼻。
一面都没见过就能认出人,这是把照片来回看了几次?
一向公正客观的黄泉川,毫不控制地释放着对男性的偏见,谁让她是让老**着来的呢?谁让这个不长眼的男人让她等了半小时呢?
悠然搅动咖啡的黄泉川发出一个表示明了的鼻音,并没有抬头。
而迟到的人惹了别人不高兴却不自知,反而兴奋地掏出名片炫耀一般地递给了黄泉川,一副自己能来对方应该自豪的模样。
“黄小姐,我是欧清,我爸开了一个建材公司,我现在是公司总经理,忙的有些抽不开手,请你谅解。”
“哦,就是你爸打工呗?能理解。”
黄泉川漫不经心地伸手用两指夹住递来的名片,随手往身后一扔,依旧闲适且耐心地搅动着咖啡,全程她的目光就没有往欧清脖子往上的地方看过。
听出了黄泉川语气不善和言下之意弦外之音的欧清,被黄泉川的动作行为弄的十分尴尬,那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瞬间就没了,只能站在原地尴尬地笑笑。
既然都来了,不坐下杵着是等着挨雷劈吗?
“欧先生,您坐,我又不是训学生的老师。”
皱眉,黄泉川明确地感觉到自己那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正在被消磨。
而对于欧清来说,刚坐下的他就明显感觉到了从对面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压迫感,明明黄泉川的一举一动都非常闲适从容,然而这种从容就硬是能让他感觉到一种可镇小鬼的威压。
欧清也不想想,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可是能在法庭上舌辩群儒的人,自然是心中自有丘壑,到哪都能自信从容。
见这种女人还敢迟到,真不知道这个欧清跟谁借的胆儿。
“欧先生……”
“是!”
本来觉着这么沉默下去,别说开口拒绝,就是提包走人都不太可能,为了避免僵局,黄泉川还是仁慈地开口说话了,只是欧清那迫不及待的语气,瞬间让黄泉川觉得还不如直接走人。
“欧先生家里是开公司的?规模多大?注册资金有多少?年营业额怎么样?”
“我们公司是股份有限制的,注册资金三千万,营业额有八亿多……”
三千万?对于股份有限公司来说,顶多只能算中小型公司吧?营业额八亿?她一辆凯雷德都接近两百万了。
黄泉川借喝咖啡掩饰住了自己嘴角不屑的笑容。
而欧清,却好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虽然你现在是法律行业的新星,但是也只是一个新人,可是你不用担心门当户对的问题,我爸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老娘就算是个新人也能凭一支笔把你家拖垮,你跟老娘扯门当户对?
冷笑声从鼻腔里冲出,黄泉川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欧清一眼。
“我爸说了,你现在是前景最好的公司,以后结婚了,要是公司涉及法律问题,可以让你帮忙,是个贤内助。”
结婚?贤内助?你们家要是缺律师就不能自己弄个法务部?养几个顾问也行吧?你爸想太多了,且不说老娘不可能和你结婚,就是不得不形婚糊弄父母,我也不会在原则问题上偏私的。
黄泉川对欧清一瞬间厌恶得无以复加。
“不过为了和睦和发生不必要的争执,我建议结婚前弄个婚前财产公正,黄小姐您既然是律师,应该能理解的吧?”
喂喂,扯太远了吧?老娘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就开始说结婚了?财产公正?老娘还能稀罕你那点钱?
扯淡。
“话说早了吧欧先生,我们不一定合适。”
“我觉得我们合适。”
这个男人别是个缺心眼子。
谁听不出来这是婉拒的意思啊?
黄泉川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嘲笑并直接笑出了声,然而就在她抬头看欧清的脸打算正式拒绝的时候,脸上那股子不屑瞬间凝固。
不过倒不是为了对面印堂上明显的黑气和他身上明显不属于他的煞气,黄泉川又不是来替人消灾的,管他去死?
对面那张脸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除了眉形英气一些和无法隐藏的男人的风骨外,怎么看怎么像欧迟。
“欧先生,您和方锦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欧迟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堂妹。”
黄泉川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之光,原本盖在头顶上的乌云一瞬间被拨开了,灿烂的阳光重新降临在她的世界里。
黄泉川瞬间笑的无比灿烂。
当然欧清还是比较懵的,毕竟他无法理解对面这个女人上一秒脸上还乌云密布的,怎么在听到欧迟是自己堂妹的消息后就瞬间阳光灿烂了,当然,如果这个和自己家关系不好的堂妹能促成他的姻缘的话,他宁可回去就买上十箱八箱的礼物去登门拜谢。
于是他决定见风使舵,只不过,借错了风。
“哎呀,家里人都说她不适合当律师,可是我觉得挺好的,她师父是方大律师,又引起了黄小姐的注意,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不是挺成功的?”
“确实成功,我和她同届,她不需要被我关注。”
黄泉川非常果断地打了欧清的脸,毫不留情。不过她现在的心情确实可以说是非常好,为什么?因为他堂妹是欧迟啊!欧迟啊!!不管他们堂兄妹关系怎么样,反正她是有了正大光明而且令人信服的拒绝理由了啊!
“欧先生,我可以正式宣布一件事了。”
看着黄泉川越发明媚的笑容,欧清一瞬间有了自己的事儿成了的错觉,但是黄泉川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个炸雷,生生把欧清劈焦了。
“我们不可能了,死心吧,欧先生。”
“为什么?就因为我要做婚前财产公正?”
“嗤……欧先生,您当我是农村小姑娘吗?说实话,您那点财产我还看不上,看见外面的凯雷德了吗?那是我的,买的时候花了快两百万,一次性付款,八亿的营业额,去掉成本,在按照股份分红,您还剩多少?做生意可是个风险活儿,还不如我收入稳定。”
看着欧清眉心的浮动的那点黑气瞬间弥漫在了整张脸上,黄泉川笑的越发的灿烂美好。
“欧先生,真正的原因是,我们堂妹不合。”
堂妹不合?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刚意识到自己在黄泉川面前说的那番话是多么幼稚可笑的欧清,再次成功地愣住了。
刚才不是听到欧迟后才笑的吗?怎么就不合了?而且结婚和堂妹有什么关系?
这种明显的疑惑被黄泉川收入眼底,她哼着曲儿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名片盒,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和之后拿出来的一张钞票一起压在桌子上。
“这是我的名片,您拿回去问问您的表妹就知道了。”
“黄小姐!你误会了!我和堂妹的关系并不好!”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黄泉川现在这样,欧清就是再蠢也该明白她们关系并不好了,赶紧撇清关系,只是这根本就挽回不了本来就对他没兴趣的黄泉川。
只见黄泉川瞬间收住了所有的笑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板着脸眼里戴上了厌烦的神色。
“欧先生,请您自重,如果您再纠缠我,我就告你刻意靠近我意图盗取行业机密涉嫌参与恶意竞争了。”
“我不可能帮助堂妹!我们关系不好!”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彻底失去耐心的黄泉川转身就离开了咖啡厅,然而启动车子离开时,表情却是逃离了监狱一般的愉悦。
这下可有糊弄自己老妈的理由了。
当然,黄泉川是不会把这些事都和黄太太全部交代清楚的。
她非常聪明地只是说了对方扯的什么婚前财产公正,而且为人非常自大,顺便说了一下欧迟和自己在工作上的对立关系,有理有据,令黄太太哑口无言。
听完自家女儿的抱怨,黄老先生终于放下了一直挡着脸的报纸。
“老婆子,你也是,给女儿介绍相亲对象也不查查底细,幸好没成,要是成了得给泉川工作带来多大的麻烦?”
“死老头子!当年你还不是反对泉川当律师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顶了一句的黄太太也知道这事儿她理亏,所以也就是把黄老先生吼了回去,看着黄老先生重新拿起报纸挡住自己的脸,黄太太也只好嘟嘟囔囔地回了厨房。
家里两个吃干饭的,她不做饭怕是要饿死哟。
于是被留在客厅里,一个废人一般瘫在沙发上的一个举着报纸当什么都不知道的两父女,在一起偷偷瞄了一眼黄太太消失在厨房门口的身影后,又对视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
好搞定的家庭妇女。
不过黄老先生到底也是神棍里的老资历了,有些黄泉川不想注意的事情,他还是能注意到的。
“你说那个欧清印堂发黑?”
“不止,身上还缠绕着一股煞气,恐怕最近有灾。”
“你怎么不和他说?”
“爸……你觉得这种话从一个律师嘴里说出来合适吗?”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事情发生吧!”
“唔……我改天通知欧迟注意一下吧。”
现在自家老爹好不容易开始替自己说话,黄泉川也不好太嚣张,有些事情能做的话,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欧迟?你和她不是对立关系?”
“只是工作上的,她在某些时候和我算是战友……?反正他们是堂兄妹关系,弄起来比我方便多了。”
“也好。”
黄泉川看着重新把目光放回报纸新闻上的黄老先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
反正欧迟和欧清关系不好,她就只是个传话的,欧迟会不会去管欧清死活,她可就管不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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